记忆珍藏在了心里——关于父母的演讲经典篇目

至今我仍记得母亲的来信。事情要从1941年12月说起。母亲每天夜里都坐在厨房的大桌边，给我哥哥约翰尼写信。那年夏天，哥哥应征入伍。自从日本袭击珍珠港以来，我们就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。

我不明白约翰尼从未回过信，母亲为什么还要一直给他写信。

“等等看——我们总有一天会收到他的回信的。”她断言说。妈妈说大脑和文字是息息相通的，就像上帝赐予我们的光一样强大。她相信这道光一定会找到约翰尼。

我不知道她这样说是不是在安慰自己、安慰爸爸或我们所有的人。但我确实知道那使我们一家人更加亲密了。而且有一天真的来了一封信。约翰尼在太平洋的一个岛上，现在还活着。

母亲总是在信上署名“塞西莉娅·卡普奇”。“为什么不直接写‘妈妈’呢?”我问。

我以前没有注意到她总是把自己当成塞西莉娅·卡普奇，而不是妈妈。我开始以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妈妈。

她从来不化妆，除了手上戴的婚戒，她从不戴珠宝。她的头发乌黑柔滑，总是盘在颈后。只有在睡觉时，她才取下小银丝眼镜。

无论什么时候妈妈写完信，她都会把信交给爸爸去邮寄。

大约第二年春天，妈妈也开始给另外两个儿子写信。每天晚上，她写好三封内容不同的信后交给我和爸爸，这样我们就能加上自己的问候。

渐渐地，母亲写信的事就传开了。有一天，一个矮小的女人来敲我们家的门，用颤抖的声音问道：“你真的写信了吗?”

“我是写给儿子们的。”

“那你也会读信吗?”女人小声问。

“当然会。”

那女人打开背包，掏出了一堆航空信。“念……请给我念一下。”

那些信是女人在欧洲当兵的儿子写来的，妈妈还记得那男孩的模样，他有一头红发，常和他的兄弟们坐在我们家门前的楼梯上。妈妈把信一封接一封地从英文译成意大利文读出来。那女人热泪盈眶。“现在我必须得给他写回信。”她说。可她怎么写呢?

“奥克塔维娅，去冲杯咖啡。”妈妈在客厅里向我大声说道，同时把那女人领到厨房桌边坐下。她拿出钢笔、墨水和航空信纸开始写信。写完后，她给那女人朗读了一遍。

“这正是我想说的话，你怎么知道呀?”

“我也和你一样，常坐在那里看儿子的来信，不知道该写什么。”

几天后，那女人又带来一个朋友，后来又来了一个又一个——她们都有儿子在战场上作战，都需要写信。妈妈已经成了我们镇的写信员，有时她一天到晚都在写回信。

妈妈总是坚持让那些人签上自己的名字。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要妈妈教她怎么签名。“我真想能亲手写下自己的名字，这样儿子就能看到了。于是，妈妈手把手地教她在纸上一遍一遍书写，直到她能自己签名。

那天以后，妈妈帮那个女人写好信，由她亲自签名，那女人脸上绽开了灿烂的微笑。

有一天，她来我们家时，眼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。妈妈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两人握着手，久久地站在那里，一声不吭。后来妈妈说：“我们最好去教堂。生命中有些事不同寻常，我们无法理解。”妈妈回家后，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个红发男孩。

有一次，妈妈承认她心里总有一个写小说的梦想。“你为什么不写呢?”我问。

她试图解释她为什么对写信如此着迷。她说：“所有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一个特殊的目的。显然，我的目的就是写信。”

“一封信可以把人连在一起，能让人哭，让人笑。一封情书比任何爱抚都温暖动人，因为它让世界变得似乎很小，写信人和收信人都成为自己王国里的国王。亲爱的，信就是生命本身!”

今天，妈妈所有的信都已经丢失了。但那些收到信的人仍在谈论

——王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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